“唔……一剑封禅，发生何事？”
剑雪无名今晨被一剑封禅唤醒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往日里总是他比一剑封禅起得更早些，待他对着院子里养着的那一朵静莲念完一遍佛经再回转时，便能看到一剑封禅梳洗完随意束了马尾从房间里走出来，拐去厨房准备膳食。通常他会自然而然跟过去打打下手，偶尔他起得过早了些，就会被一剑封禅赶出来让他回去再睡一觉。
他醒得早通常也只有一个原因:梦魇。
他极少做梦，更极少做噩梦，然而所有的噩梦其实都与他眼前这个人有关，如当年的圆教村，如一剑封禅被夜重生所抓后受到的折磨，如在雨里他刺入一剑封禅体内的那一剑，又如，没有一剑封禅的世界里孤独的剑邪。
他没有对一剑封禅说过他的梦境，一剑封禅推他回去，他也就乖乖地回去了。没有告诉他，他看到他，便觉心安了。
噩梦，早就醒来。
“剑雪。”
一剑封禅伸手在不知不觉又走了神的剑雪面前晃了晃，推着他赶紧起了床，“虽然吾也想让你好好睡一觉，不过今日有件大事必须去做。”
剑雪在他的神色中感到一丝郑重，他疑惑的歪了歪头，“有何……”
“麦问。”一剑封禅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去准备早饭，你做完了早课就过来。”
剑雪无名仍然疑惑，但还是顺着他点了点头，“好。”
等吃完了早饭，一剑封禅又直接拉着他走出了他们隐居的小屋。
“一剑封禅，我们去哪？”
市集上，剑雪无名抱着瓷娃娃，面人，小风车，糕点盒子还有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亦步亦趋地跟在一剑封禅身后，眼看着他又买了一串红艳艳晶莹莹的冰糖葫芦要往他怀里塞，忍不住再次发问，并且示意他自己手上已经没有空位了。
“不是让你麦问了吗，小盆友，”一剑封禅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自己举着糖葫芦递到他嘴边，“跟着我走就对了。”
“唔……”剑雪叼着糖葫芦含糊地应了一声，蜜甜的糖衣在他嘴里化开。
“梅花坞？”
剑雪无名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又看了看一剑封禅。
“是啊是啊，我的小朋友，离开那么久，总不会连自己的家也忘记了吧。”一剑封禅席地坐下，拍拍身旁的位置。
“为何要来？”剑雪上前几步，靠着一剑封禅坐下了。
一剑封禅把先前买的食物糕点都摆出来，又拿出两瓶梅花酒，“你不会真的忘记了吧，傻孩子。”
“吾不是孩子。”
“好好，你不是，你不是，”一剑封禅把其中一个酒瓶子递给他，“生辰快乐。”
剑雪无名接过来才发现他这一瓶里面装的是茶，听到一剑封禅的话的时候他愣了一愣:“吾之生辰？”
“是，一般苦境人在生辰这天都会许三个愿望，剑雪，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剑雪无名看着他摇了摇头，“无。”他顿了一会儿，忽然又盯着一剑封禅说道:“明年此时，与你共度。”用的是此生偕老，来世共渡的语气与眼神。
一剑封禅被他一个直球打得微微有些耳热，他别扭地移开目光，“好啦好啦，明年后年，大后年，吾都会陪着你了。”
晴空朗日，柔云细风，落梅成雪，岁月静好。
……
“吾想听你吹曲。”
“好。”
“吾想重游冰风岭。”
“好。”
“吾想为你辫发。”
“你超额了哦。”
“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要怎样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