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夙】天地间

南苗的战事在僵持了两个月后终于顺利结束,以伤亡和所得来看可算是大捷,军营里沉寂的气氛顿时欢快不少,临回皇城前还组织了一场庆功宴。
“啊……”
夙刚出营帐转身就被人撞了一下,他伸手扶稳了摇摇晃晃向后跌的小战士:“小易。”
叫小易的年轻战士在惊呼过后站稳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夙大哥。”
夙点点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手上抱着的破布:“这是?”
小战士立即垂头丧气地苦了脸:“是我的衣服了,不小心撕破了,我试着补了一下,结果……”小战士大大地叹出一口气。
夙愣了一下,费了一点时间才从那一团破布中看出一点衣服的影子,他看着小战士苦兮兮的脸,伸出手:“给我吧。”
等夙把那一团破布重新整合成衣服的样子,酒宴已经热火朝天地过了一半了。夙找到喝得有点醉醺醺的小战士,把缝好的衣服递给他。
“哇,夙大哥!你真的把它补好了!”小易双眼亮晶晶的崇拜地看着他,“夙大哥真是心灵手巧。”
坐在小易旁边的老兵站起来一手勾住夙的脖子,一手拿过那件衣服,啧啧赞到:“夙小子还会针线活啊,我看看,唷,比我家闺女做得好多了。”
围着火堆坐着的士兵们跟着起哄:
“夙大哥厉害了。”
“夙小子很贤惠呀。”
“可以嫁人了。”
夙在玩笑声中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哼!”
突来的冷哼在背后响起,夙回过头,看到冷着脸的天阙孤鸣:“孙王子……”
他还未说完,天阙孤鸣看了他一眼,提着酒走了。
“孙王子。”夙赶忙追上去。
天阙孤鸣大步流星,毫不停留走进自己的营帐内。夙自然是跟进去,看着他把酒坛重重磕在桌上,清亮的酒液顿时泼出来不少,一张脸冷冷地板着。
“孙王子。”夙没弄懂他为什么生气,有些不安地站在那里。
天阙孤鸣坐在那里,一抬眼看到自己的贴身护卫站得离自己那么远,心里莫名的炽火就又更盛了一些:“过来!”
夙走过去,因为还在想孙王子这次又为什么生气而动作慢了半拍,显得有些犹豫。
天阙孤鸣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过来:“以后不要给别人缝衣服,听到了吗!”
“啊?”夙惊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
天阙孤鸣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蛮横又古怪,简直无理取闹,他瞪了一眼还在懵逼的人,强词夺理道:“啊什么啊,你是我的贴身护卫又不是别人的……”他把那些“妻子”“情人”之类的词都咽下去,“哼”了一声道,“要是天天给他们缝衣服,你还怎么保护我!”
夙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是孙王子讲的话都是对的,他很快就把那一点疑惑抛开了,还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孙王子。”
天阙孤鸣冷着的脸这才哼哼唧唧地化开了,他拉着夙坐下来,把那坛子酒递给他:“喝酒。”
夙接过来喝了,想递回去的时候又想起了天阙孤鸣身上的伤,手就又缩了回来:“孙王子,医师说你最近要少喝酒。”
“胡说八道!酒才是最好的伤药!”天阙孤鸣要去夺夙怀里的酒。
“孙王子……”
“好了好了,”天阙孤鸣不耐地挥了挥手,鼓着脸坐到了床铺上,“我不喝了就是。”
夙也放下了酒坛,走到旁边拿起了伤药和绷带,又走到天阙孤鸣面前:“该换药了,孙王子。”
天阙孤鸣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
夙靠过去干脆利落地给他脱了外衣和软甲,解开内衣的带子后被绷带包裹着的伤处就露了出来。
是一道划过腰腹的刀痕,刚受伤的时候看起来十分狰狞,皮肉外翻,鲜血不止,夙当场就急红了眼,打完仗送去就医的一路上眼圈都是红的,天阙孤鸣看了心里难受就安慰他,没说几句就看到夙眼里雾蒙蒙的,看样子再多安慰几句就要掉下泪来。
其实天阙孤鸣真觉得这个伤没什么,但是看到夙这个样子除了心疼居然还有股诡异的满足感,当然心疼是大多数的。
还好夙不知道这个伤是因为他看到有人要偷袭他的贴身护卫赶着去回护他一时分心才受的,天阙孤鸣想,要不然不知道这家伙要自责成什么样子。
结果医师十分淡定地告诉他们这个伤虽然看起来张牙舞爪的,其实就是划得长了点,不深,好好养着最多留点疤,留了药膏和绷带就走了。
夙把绷带一圈一圈地解开,伤口已经愈合了很多,不像当时那么狰狞了。
夙挑了药膏,小心翼翼地抹在伤处,沾着药膏的指尖与伤口接触,冰冰凉凉的感觉顺着指尖走下来,其后是轻轻浅浅的痒,夙的呼吸落在他腰腹上,也是轻而浅的,带着痒意。
天阙孤鸣低着头看他垂下来的睫毛。
“夙……”
夙听到天阙孤鸣的呼唤,疑惑地抬起头,正赶上天阙孤鸣低下头。
双唇猝不及防地撞上什么柔软又温凉的东西,天阙孤鸣脑中一炸,整个人都僵硬了,夙同样僵着身子,两个人屏着呼吸一动都不敢动,只有相贴着的两片唇上传来对方的温度。
还是夙最先反应过来,他慌慌张张地往后退,退出几步后又突然想到给孙王子上药上到一半,绷带也没有绑,就硬生生站住了,举着伤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无措而又局促地站在那里,低着头,脸红到了脖子根。
“夙,我……”我什么呢?不是故意?只是意外?天阙孤鸣同样红着耳朵看着自己不知所措的护卫,这些话到了他嘴边硬是说不出口,他内心里隐约觉得有比这些解释要更合适也更真实的话语应该对眼前这个人说,“我……”
夙突然开口打断天阙孤鸣的话:“希妲。”他说。
“希妲……还在等着……我们呢,我们……明天就回去了,是不是孙王子?”夙磕磕绊绊地说着,他抬起头看着天阙孤鸣,眼睛里仿佛蒙着一层水色。
天阙孤鸣的心忽然就沉了下去,他只能点点头说:“是。”
“我……我……给孙王子上药。”夙又重新走近来,他仿佛松了一口气,但表情却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天阙孤鸣觉得自己的左心口又在抽痛了。
夙跪在他身前一圈一圈地给他绕着绷带,天阙孤鸣抬着双臂虚虚圈着他,看上去就像是把他拥在怀中。
也永远只能是看上去。


emmm……怎么回事,我明明是想开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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